2012年3月18日星期日

NotadelaPelicula_The Artist_《星光夢裡人》

奧斯卡頒獎禮中大獲全勝的《星光夢裡人》,可謂電影中的電影,盡見「無聲勝有聲」的不平凡,是迷戀電影者必看的。雖然只是現代技術仿製的默片,卻讓人懷舊一番兼耳目一新。原來失去聲效和顏色的電影並不損我們耳目直覺,亦不減我們的意會,純然的光與影、色調與情感,這正顯露了電影中不同元素各自的魔力與它們交曡的藝術。

內容描述默片巨星George Valentin (尚杜加丹)由紅透半邊天至衰落跌宕的經過,面臨有聲片崛起,他逆流而上,自資拍默片,卻失敗下場,加上經濟大蕭條的打擊,落得一無所有,更盟生自殺的念頭。他的小影迷Peppy Miller (貝妮絲碧祖)卻在有聲片時代成為萬人迷女星,Peppy想扶助George,但他難以放下男人的自尊,兩人分歧日深。最終當然是大團圓結局,以歌舞片的興起作結。

全片的主角不是片中的默片巨星George,也非由小影迷搖身一變大明星的Peppy,而是電影本身,令觀眾置身一趟電影歷史的旅程。

不過,這並非我首次看默片了。第一次應該是大學二年級,上通識課電影藝術時,教授播了一套Battle Potemkin作為課程的開始。Battle Potemkin是一套於1925年由Sergei Eisenstein執導的電影,講述一班俄國叛軍反沙皇官僚的經過,充滿英雄主義的色彩,更重新定義蒙太奇,堪稱經典電影中的經典。

由無聲電影走向有聲電影,我們於《星光夢裡人》中見到擁抱新時代的熱情與捨棄舊時代的矛盾。舊日的故事內容、舊日的敍事方式、舊日的拍攝手法,何謂新與舊?沒有舊,何以有新?人類的前進的過程總是舊中帶新而結果總是新中見舊。時代的巨輪永不止竭,它最善於於新事物變得太濫因而開始變舊之時,又悄悄把舊得讓人遺忘的舊物捲土重來,裝「新」作勢。

2012年3月5日星期一

NotadelaPelicula_《失戀33天》Love is not Blind

太少購票到戲院看華語電影了。平凡小品。新鮮臉孔(至少我並不熟悉):白百何、文章。小品,正是你跟我的日常故事;平凡,但觸及癢處。正如電影所說:戀愛是人生的一部分;失戀也注定是人生的一部分。

當Wedding Planner 的黃小仙與拍拖多年的男友將近結婚之際,才發現好友與男友早背著她發展感情關係。同時失卻伴侶與摰友,令她頓時跌入人生黑洞。最喜歡跟他頂撞的同事王一揚陪她走出陰霾,又為她出頭,片段既幽默又感人。

為什麼伴侶與摰友總是同時失卻的?除了他們背著你鬼混的這個(常見)極端之外,我能想到的有二,至少是因為「伴侶」這個東西而失卻的「摰友」:一是我眼看著那些女生拍拖後,她的生活都是以拍拖為中心;二是那些男生拍拖後,我不敢找上他,怕他覺得我煩,也怕他(被)煩。於是,我開始稍稍意識到從前人家說:「長大後人人拍了拖結了婚生了仔,誰有空理你」是真的。

話說回來,電影中最為觸動人心的是主角的性格、想法、觀念以至遭遇,都讓我想到自己,尤其是她一口刻薄言辭。

她的男友厭倦了她的刻薄,但當初卻是被她的口齒伶俐吸引。他厭倦了每回吵鬧,他都好像是卑躬屈膝的求她原諒。到失去他時,她才暸解,她冷靜不了,想認錯,到了要卸下自尊的地步。幸得王一揚及時阻止,讓她清醒。

她想要在一個與舊男友再度碰頭的婚宴上,令人眼前一亮,花盡心思打扮,卻被王一揚一語道破:無論再如何妝扮,他不愛,就是不再愛。

她要王一揚伴她出席婚宴,她要他知道他們彼此是勢均力敵……

這電影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幕幕似曾相識的畫面,一個個毫不陌生的念頭,在我腦海巡迴一次。

這電影更為我提供了一個思考愛情的新角度。有一幕,主角跟client談天,提及為何男人(特別是有錢的那些)總是找到那些濃妝艷抹、酷愛名牌、沒頭沒腦的女生做伴侶。這個client提供了一個我從未想過的答案:每個男人想要維繫一段關係都需要借助一點東西,愛情總會完結。跟這些女生在一起,即便愛情完結了,仍然可以以錢、購物去維繫關係。

但我更愛主角那麼酷的回應:那是因為你從未嚐過與高質素複雜型女生拍拖的滋味。人確實是有很多面,為什麼就只看到複雜型女生複雜的一面?

My favour米蘭‧昆德拉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會懂得很多事情,可是已經太遲了,因為整個人生已經在我們一無所知的年紀成了定局。

失戀又何只33天?人不在,卻又無所不在。

當我寫(打)完這篇電影筆記時,天突然放晴,但願某天能遇上那個會跟我說「我會陪伴著你」的人。



2012年3月3日星期六

學與教.地理篇 (1)

上星期六,二零一二年二月二十五日,教育文憑的地理教學課程(副修)終於完結了。雖然星期六朝早上課令人倍感倦意,不竟辛勞了整整五至六天,星期六早上還未有一覺好睡,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星期五晚上才上完課,未回氣,然而這個地理課是有所得著的。

「得」未必是實實在在握在手裡的,有時是用「缺」來表示,這一課正好讓我知道原來我讀了好些年的地理是如此殘缺的。也因為在外頭工作了一段日子,我確實放下了好些用不上的知識,一切都生疏陌生了。然而這還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拙劣老師給搪塞的藉口,背後更深層的真相是,我並非十分異常酷愛地理,或許更準確的是,我並非愛地理的全部。

多年以後,我發現我由始至終愛的只是人文科學或社會科學,一種重人的思考角度。那麼,如果要愛,還不過是地理中最人文的部分,於是我在這個反思的旅程裡,重塑過去。

原來我在大學期間所選擇的科目經已嚴重偏食。我從來不會選自然地理選修科,諸如土壤、水文,而成績不俗的就是那些比較虛無縹緲的作文式人文地理選修科,諸如全球化、城市規劃。還有個不知名的1023課程,當大家都不知道課程核心是什麼時,我卻居然摘了個A。這或許與我個人本身較虛無無根、喜歡沒有特定答案的一切有關。同時,我的人生觀亦由此窺見:人生本來就有太多沒有答案的事情。

但更嚴重的是,在大學裡頭,大部分時間,我竟然發現上那些通識課比上本科更為樂趣無窮。我再次猛烈的向前塑(抑或向後),如果世上一切是因為相對和比較才依存,那麼,我不過是愛地理更甚其他學科而已。那我與一個在選個還過得去的近水樓台的伴侶的壞蛋在某程度上是無異的。

於是,我更猛烈的向前塑(抑或向後),企圖拆穿詭局,又嘗試找尋更好的源由。我忽地想起自己從小對地圖情有所鍾,中二時更愛用牛油紙印著繪畫一幅又一幅澳洲、美洲地圖,有時又愛想像熱帶雨林與沙漠的模樣。其實,我並不太記得地圖的內容,而倒未能忘的是那完成手繪地圖的滿足感,與無窮無盡的萬千想像。

地圖於我是那麼酷,手握地圖一如手握世界,這也許是一種權力的象徵。對世界的想像,可能是一場對空間轉變的臆測,也可能是對另一種生活的企望,亦可能是對未知地的渴求與好奇。我期待著。這個發現伴隨著快樂與哀愁。原來,一個人喜愛一個學科的源頭、理由竟是如此荒誕力薄。

事實上,在高考、在大學的關口,無論是什麼原因,我終究離不開這裡。是緣還是錯?如今,因為工作,我又故地重遊。

或許,地圖早已為我埋下工作的航道、人生的旅程。